“我当然不喜欢吃人！！”黑发少年大声为自己辩白，“人类会做多少好吃的啊，为什么要吃人，不吃人做出来的美食？”
钱婆婆营造出的恐怖气氛顿时一空，白龙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。
他原先是做河神的，年纪小也没有太**力，平日也就是把人类掉进河里的东西给他们送上岸，也救过几个掉进河里的人类小孩子，护佑一方子民似乎是每个河神与生俱来的职责。
即使现在他因为人类的缘故而无家可归，他也没有想过要报复人类，更不要说“吃人”了。
况且，“吃人”怎么会和神宫司冬弥有什么关联呢？
神宫司冬弥微微笑着看他一眼，对上钱婆婆才严肃了一点：“小玲介绍汤屋时提到过，汤屋的肉菜大部分用的是猪肉，也有一些鸡肉、牛肉，她还说炸鸡块味道不错——不会都是人肉吧？”
“我们这些人，一直把白天让给人类活动，到黄昏才活动活动，可能会被一些人类窥见踪迹。”钱婆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，反而一副给子侄说故事的慈祥老奶奶的样子，还扯过桌上的藤编篮子，取出毛衣针打了起来，“所以人们管黄昏叫做‘逢魔之时’，就是说这段时间是人与鬼怪同时存在的。”
“这座小镇原先也是人类建立起来的，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废弃了，渐渐就被鬼怪占据，用了很长时间才成为现在这样热闹的样子。”钱婆婆抬头笑着冲两个少年挤挤眼睛，“那时候，大家想模仿‘百鬼夜行’，却没有滑头鬼，就由魔女骑着扫帚带路。”
陷入回忆的钱婆婆周身气息都软和多了：“没有人类，大家相处的很愉快，我和我妹妹年纪也不小了，就决定一同定居在这个小镇，还能庇护一些没有什么攻击力的鬼怪。只是人类不断发展，土地不够用，靠河的填河——”
钱婆婆扫过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白龙，“靠山的平山，又怎么会真的甘心放弃这座小镇？我们和前来的人类有过一些‘交流’。”
她轻飘飘用“交流”这个词略过了中间一些不适宜说给未成年听的细节，主要是照顾小河神的心情，至于那个黑头发的小妖怪，她不觉得对方会不自在，“总之，我们重新获得了这座小镇，但人类留下了一个隧道没有封死，依然常常会有人类闯进来。即使我们在隧道口放了两面神的石像，和魂保佑隧道外人类世界的平和，荒魂告知他们隧道内的危险。”
神宫司冬弥若有所思：“这样一来，从隧道进入小镇的人类就仿佛也和汤婆婆签订了契约，明知道隧道内的世界充满危险，还闯进来的人，就死生不论了。”
钱婆婆点头：“对。有一些人类会在隧道内就折返，有一些发现这里是被废弃的，就也失望的走开，还有一些，他们会吃掉那条街上给神明准备好的饭菜。”
“贪食者变成猪，吃得太胖就杀掉。”她说，“鸡肉不是，那些鸡是我妹妹有时候飞出去没有从人类那里偷到闪亮发光的东西，就忍不住叼回来泄愤的。”
神宫司冬弥问：“喜欢闪亮发光的东西，她又是魔女……是乌鸦吧？什么品种的乌鸦还喜欢欺负鸡？是和狐狸混过血吗？”
钱婆婆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。
眼见着天就要黑了，神宫司冬弥想到自己的美食餐厅虽然第一天营业额极其惨淡，但也不能就此放弃——就算要放弃，怎么也要撑到第三天再说吧？
这样能显得他也是挣扎过的。
而且听了钱婆婆的话，他有了一些想法。
就放下茶杯向钱婆婆道别：“钱婆婆，我该回去开店了，如果您同意，我和小白明天下午再来拜访您。”
“你就不用来了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。”钱婆婆了然一笑，“你不是想让我教这小白龙魔法吗？你去给我妹妹添麻烦，这个临时徒弟，我收下了。”
卖药郎还有交易要和钱婆婆商谈，就和钱婆婆一起把两个少年送到了门口，吊灯又晃悠两下想跳下来给他们带路，白龙忙摆手拒绝了：“我也会飞的，我带冬弥飞回去，这样比较快。”
他还有话想问黑发少年。
白龙化回龙形，白鳞青鬃，看得出其实是条很清秀的未成年龙。可惜鬃毛纠结在一起，鳞甲也黯淡得看上去有些斑驳。
神宫司冬弥伸手摸摸他的鳞片：“我们小白果然是一条清秀帅气的龙，爸爸我肯定能把你养得很好，让其他龙一看到你的鳞片就知道你是最帅的，这样等你将来谈恋爱的时候，轻松迷倒万千少龙……但也不用太早谈恋爱……”
说着他还叹了口气，很有点心酸不舍的样子，就像看到女儿出嫁的老父亲。
白龙动了动耳朵：？
……刚刚冬弥是自称他爸爸了吗？
他载着黑发少年直直飞到云间，沐浴在月色和星光下：“冬弥，刚刚……”
“哦，你说刚刚钱婆婆让我尽管欺负她妹妹的事吗？”神宫司冬弥用手指给白龙梳理鬃毛，“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法则，汤婆婆的所作所为其实是被这个天道默许的。不过像我这样的妖怪，既要顺天意，又要逆天命。我准备和她抢误入小镇的人类，反正钱婆婆都说她妹妹打不过我，和我的刀剑们。”
白龙认真思索：“那你和汤婆婆打架抢人的时候，我可以帮你把你想要救的人类缠起来带走藏好。”
“不，我没有要和她打架，我只是说她不会和我打起来，想让你放心。”神宫司冬弥说，“我是带着刀剑们来度假的呀，上班的时候打了十年架啦。钱婆婆说了，是贪吃的人类会变成猪，再反过来被吃掉。我准备改掉这些人贪吃的毛病，这样他们就不至于被变成猪了。
“至于要怎么改……”神宫司冬弥信心满满，“我已经想到办法啦！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 依然大量私设√
冬弥：我的刀剑打架就等于我打架，所以我上班的时候就是打了十年架（也不耽误我咸鱼十年）
上一章是吓到小天使了嘛qwq冬弥和刀刀们在汤屋的旅行其实快结束啦，下一站就可以见皮神了?（其实我想rua伊布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