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坐下吧。接下来做什么……我是不是应该去端点茶？”亚茨拉斐尔看向克劳利，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，“上帝才知道我上一次接待做客的巫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。”

“我记得是1387年，我们去见了尼可·勒梅。”克劳利回忆了一下，“就是那个发明了魔法石的巫师，记得吗？”

“当然记得，但那次是我们去拜访他……哦，我还是去泡茶吧。”亚茨拉斐尔说着回到里间去了。

三个小巫师坐在沙发里，和克劳利大眼瞪小眼。

“好吧——这位是克劳利。”奥利弗不情不愿地补上介绍，“他是个——”

“堕天使，地狱里的恶魔，伊甸园之蛇，随便你们怎么称呼都行，又不是秘密。”窝在沙发里的克劳利懒洋洋地对他们举了举酒杯，“如果你们有什么关于灵魂的买卖要做，请给我打电话，看在亚茨拉斐尔的份上给你们打九九折。”

“免了，谢谢。”奥利弗翻了个白眼。

“别说得这么绝对，万一呢？”克劳利拉下墨镜，对他们眨了眨眼，他生着一双金色的蛇瞳。

这让雷古勒斯对他的印象好了一些，你看，布莱克家族，斯莱特林，蛇——这几个意像的联系相当紧密不是吗？

“你是恶魔？”小天狼星有些困惑地看着他，“但我以为天使跟恶魔是对头……？”
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？我跟亚茨拉斐尔可是六千年的老朋友了。”恶魔看上去似乎有些洋洋得意。

“不，不是朋友。”天使端着茶壶出来，“我们只是……暂时的合作关系。要加糖和牛奶吗？”

“真冷漠。”克劳利耸耸肩。

“都加，谢谢——但是合作？”天使和恶魔能有什么合作？而且我看你们就是关系很好那种朋友，小天狼星心道。

“简单地说，地狱派克劳利在人间制造混乱，天堂让我在人间行善——或者我应该阻止他制造混乱，他来给我行善捣乱之类的。反正我们的工作最后总是会互相抵消……你们懂的。”

所以你们就干脆偷懒不干活了是吗，小天狼星在心里补完了他的话。

“差点忘了！我有带礼物过来！”奥利弗一拍脑门，开始掏他的背包。他把整条胳膊都伸了进去，好吧，这是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背包。

“这个！我从丽痕书店淘来的。”男孩掏出了两本书，一本被皮带捆得结结实实，另一本……好吧，另一本根本看不到，“《妖怪们的妖怪书》还有《隐形术的隐形书》，这两种书快让丽痕书店的老板愁秃了头——妖怪书们放在一起会打架，隐形书很难找到。虽然不是什么珍惜的错版书，但两本书很有……呃，巫师特色。”

“确实很有趣。”亚茨拉斐尔饶有兴致地拿起妖怪书，翻阅起来，妖怪书想要咬他，但被天使摸了摸就安静了下来，“哦，这是一个相当精巧的魔法……嗯？巫师们这么看待海妖吗？真有趣。”

另一边的恶魔毫不客气地拿起隐形书，就跟拿他自己的东西似的。“还行吧。”克劳利带着点嫌弃说道，隐形书上的魔法对他这种大恶魔当然没有任何作用，“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“哦，主要是这个创意很棒。”亚茨拉斐尔带着明显的赞赏说道，“天堂可没谁能想到这种有意思的主意。”

“地狱也没有……不过我觉得我可以搞个什么，恶魔的恶魔书之类的。”克劳利道。

“总之，谢谢你，非常棒的礼物。”亚茨拉斐尔说。

克劳利盯着奥利弗，“所以，我的礼物呢？”

“没你的份。”男孩对他吐了吐舌头。

“啧啧啧，不懂礼貌。”堕天使用一种夸张地语气感叹道，“我可是你家监护人的同僚！同僚！！厚此薄彼啊，臭小子。”

奥利弗的监护人是恶魔小子，理论上来讲跟他关系更亲近的应该是地狱驻人间的特派员克劳利。

但实际上嘛……

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地狱的势力分布了。

地狱由三位强大的魔王统治，最强大的是“初堕者”路西法——小道传闻他厌倦了魔王生涯，目前魔在洛杉矶开酒吧。然后是红色的毁灭之王阿撒兹勒，据克劳利说，这位是恶魔小子的亲生父亲，有可靠的传闻说这位被其它地狱诸侯背叛了。然后就是克劳利的直属上司，“苍蝇王”别西卜。

哦，别误会，奥利弗的区别对待和地狱里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完全无关，纯粹是因为某恶魔在他小的时候没少捉弄他罢了。

为了更加名正言顺地翘班，两位六千岁的高龄老人少不得跟政府组织打交道——美国超自然调查防御署正是跟他们有合作的组织之一。

奥利弗很小的时候，B.P.R.D.的领头人布鲁姆教授——也就是他监护人的监护人，就开始逮着拥有强大灵媒天赋的男孩当童工了。

双方自然有不少碰面的机会。

当克劳利意识到只要他露出一丝丝属于地狱的“邪恶气息”就能把缺乏经验的小灵媒吓哭之后……

毕竟恶魔也要适当营业的嘛，就算不搞毁灭世界的大事情，做些小恶的机会当然也不能放过。

而且这怎么能算小恶呢？伊甸园之蛇内心深处毫无愧疚，还有什么东西是比一个哭个不停的人类小孩更可怕、更令人望而生畏的灾难呢？

“这些年的先进恶魔奖真应该发给我。”无数次吓哭人类幼崽的克劳利顶着天使不赞同的目光说道，他甚至显得有些沾沾自喜，“如果地狱有这玩意的话。”

不过不管怎么说，奥利弗其实还是给克劳利带了一瓶火焰威士忌。

“所以，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读霍格沃茨了吗？”亚茨拉斐尔坐了下来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
“嗯，虽然伊法魔尼也给我邮寄了入学通知，但毕竟我爷爷这边还在英国。”

“你会发现霍格沃茨绝对是最好的选择！”小天狼星眉飞色舞地说道，他正在吃第三块天使特供小蛋糕，“霍格沃茨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，其它几家不管是伊法魔尼、布斯巴顿还是德姆斯特朗，跟霍格沃茨比起来都是渣渣。”

“其实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还算可以，布莱克家族也有人选择去那边读书。”雷古勒斯带着明显的沃尔布加式刻薄，“但伊法魔尼？建校时间太短了，我很怀疑它是否拥有作为魔法学校的底蕴。”

“霍格沃茨……我记得我们似乎见过它的几个创始人？”亚茨拉斐尔看向克劳利，“似乎是公元580年左右？”

“不对，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当圆桌骑士去了？”恶魔回忆了一下，“要我说你当时戴的那个尖顶的头盔蠢透了。”

“哦，那是亚瑟王的时代。”天使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，“那我当时见到的那个巫师是梅林，说起来当年那场瘟疫是不是你们的手笔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，我一直以为是你们的人搞出来清理不信仰——你知道是哪位的那位——的。”

“你怎么能这么想？我们无论如何……”

于是天使和恶魔就着“亚瑟王时代某场大规模流行的瘟疫究竟是天堂和地狱哪方搞出来的”这一问题开始争论。

奥利弗看着争论不休的天使和恶魔，以及兴致勃勃试图听到更多隐秘历史的布莱克兄弟叹了口气。

“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。”男孩干巴巴地说道，不过并没有人理会他。

奥利弗坐到工作台前，熟练地拨通了布鲁姆教授办公室的号码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听筒里面一片忙音，这让男孩感到有些不安：直接打给地狱男爵没人接听是很正常的，毕竟他常年值外勤，几乎从来不留在办公室，但布鲁姆教授会去哪呢？他的办公室总是有人的啊。

他抬头看了看座钟，现在是伦敦时间下午一点，美国那边大概是早上八点多，早就过了上班时间了。

奥利弗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，仍然无人接听，于是他又拨了一次bprd总部前台的电话。

这一次很快接通了。

“你好？”

“你好。我是奥利弗·奥利凡德……可以帮我转接给地狱小子吗？”

“哦？奥利弗，我听说你去英国读书了？”接线员当然认识机构负责人家的小孩，“哦，你打电话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巧了，地狱男爵出去了。”

“那布鲁姆教授呢？他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听——”

“不止地狱男爵和布鲁姆教授，所有的特工都出去了，你没看新闻吗？”他的声音似乎透着一种疲惫。

“什么新闻……？”

“大火。”接线员说道，“费城一处居民区发生了一场无法解释的大火。”

“和超自然能力有关？”

“是的，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烧到现在，消防员尽了最大努力，但无论如何都没法把火焰扑灭……我听说火场最中心是一片没什么东西空地，而且那里的火焰是蓝色的。”

“哦……”没能跟家人通话，奥利弗显得相当失落，“请帮我转告他们我还会打过来的好吗？”

“OK，没问题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： 最近打游戏打得有些上头了x

不过Hades真好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