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第十章

他有些置气地背过身,不去看容虞,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着魔了,不然怎么会被容虞的细微神态表情牵动心神,在今天以前,他明明对这个人十分厌恶,巴不得容虞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。
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容虞不舒服地皱眉,他就巴巴地去找节目组拿药,容虞说冷,他就跑去找热水袋。

顾南赫脾气并不好,多数时候是有些暴躁的,他背景深,长相好,又是极优alpha,别人捧着一路走得顺风顺水,就算在娱乐圈,他照样我行我素,骄矜高傲。

从来没想过会被一个漂亮娇弱的omega拿住。

越是被不自觉的吸引,他越是生气,生气于容虞对他的天然吸引力。

身后的方向传来动静,翻来覆去的不肯消停,顾南赫心情烦躁,口气不算好:“折腾什么。”

容虞突然安静下来,再没有发出动静,顾南赫发完脾气就后悔了,迁怒容虞干什么呢,他明明什么都没做,还要承受自己扭曲的怒火。

顾南赫想道歉,但开不了口,只能干巴巴的说:“我不是冲你,别在意。”

语气已经不易察觉的软下来。

没有回应。

容虞没说话,甚至没有一丝动静。

顾南赫烦躁又后悔,压不住脾气,霍的起身跨步走到容虞睡袋旁,一脸暴躁:“啧,你——”

怒音戛然而止,顾南赫掀开睡袋,看见容虞侧着身体,一言不发默默的流眼泪,那双漂亮的黑眸雾气弥漫,睫毛被泪水打湿,湿答答的,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肯发出一点声响,唇瓣不堪蹂躏破开细碎的伤口,嫣红的血珠滚落,因为过于压抑,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,漂亮也易碎。

顾南赫的心脏像被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捏住,窒息似的闷疼,他不自觉软下声音:“你哭什么啊,又没人欺负你。”仿佛生怕惊扰了珍贵的宝贝。

容虞小声啜泣声音细碎,哭得更加厉害了,顾南赫慌得手足无措,笨拙地轻拍他的脊背,单薄颤抖的脊骨像被强行折断的羽翼:“哎,你别哭啊,别哭。”

没人安慰容虞自己还能忍着,有人安慰的话,娇气的性子又要跑出来,容虞眼泪流得更凶了,他自我厌弃地拼命抑制,流回去流回去,不然又要惹得别人厌烦了,还怕别人嫌弃得不够吗?

逆生理反应让容虞颤抖得更厉害,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个不停,每一颗都砸在顾南赫的心窝。仿佛被欺负狠了却明知没人会在意只能独自忍耐的小奶猫,拼命□□毛发想让自己看起来漂亮一些。

容虞的反应不正常,顾南赫把他扶坐起来,手抖得不成样子:“你别忍着,哭出来,会憋坏的。”

容虞即使哭泣,声音也不大,细弱的呜咽压得顾南赫透不过气,他像一只原地暴躁的野兽,慌得不知所措。

细微的哭音渐弱,容虞忍住酸涩,心里止不住后悔,每次哭完他都会后悔,可是哭意涌上来根本忍不住。

顾南赫会怎么想?他会不会觉得自己麻烦又拖累,心里一定厌烦透了。

他小心翼翼偷瞄顾南赫,对方脸色黑沉,迈动长腿朝他走来。

完了完了,他会不会被骂?

听说顾南赫这种人最讨厌别人哭的。

容虞猛地闭上眼睛,睫毛轻颤,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,有灼热的呼吸扑洒在脸上,容虞睁开眼,顾南赫半蹲在他面前,收敛满身桀骜,神情诚恳认真:“对不起,我不该说你。”

容虞:“???”

顾南赫在向他道歉?

顾南赫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,中了蛊,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
但是没办法,容虞一哭,他就慌了。

容虞猫眼溜圆,不知道怎么回答,脖子很痒,他难受地抓了抓,顾南赫眼尖地瞥见,那里的皮肤布满红彤彤米粒大小的疙瘩,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
顾南赫抓住他的手:“别挠。”

容虞觉得钻心的痒,那股痒意钻进骨头里,逼得人发疯:“可是很痒······”

顾南赫忽然想到刚才容虞在睡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,可能就是因为被咬了很痒。

户外毒虫多,容虞的体质又属于特别敏感的那类,被什么毒虫咬了过敏也说不定,顾南赫薄唇抿直,放缓语气问:“药膏在哪?”

容虞拧开药膏,没有镜子只能摸索着上药,顾南赫拿回来的药膏效果很好,抹在皮肤上清清凉凉的,止住痒意,前面的药上好了,脖子后面还有一片红彤彤的疙瘩,容虞伸长手臂却够不到。

手上一轻,顾南赫接过药膏:“我帮你。”

白色的乳状药膏沾上皮肤,覆着薄茧的指腹一点点抹匀,顾南赫的掌心很热,冰凉的药膏在他掌心化成一汪水,掌下的肌肤柔腻微凉,好似极品羊脂白玉,容虞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,身体轻颤,像蛛网粘住的美丽蝴蝶,徒劳挣扎。

不知道是不是体质过于敏感,背后的手指轻柔地碾开药膏,仿佛精心绘制的画布一寸寸细致抹开,容虞不安地扭过头:“好了吗?”

一只大手按住容虞的肩膀,顾南赫的声音听起来低沉,有些哑意:“别动,还差一点。”

容虞顺从地转过去:“哦,麻烦你快一点,有点冷。”

确实是冷的,容虞细腻白皙的皮肤冒出一点点小疙瘩,顾南赫深吸气,加快动作。

“好了。”低哑的男声贴着耳侧响起,容虞整理好衣领,发现顾南赫满头大汗,仿佛刚经历一场漫长磨人的折磨,而他甘之如饴。

“谢谢。”容虞伸手要接过药膏,顾南赫皱眉: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
白皙纤细的手指磨出几个血泡,破坏了美感,仿佛精致的瓷器上的一道裂痕。

容虞晃晃手指,不在乎地说:“你说这个啊,搭帐篷的时候磨的。”

他的皮肤很不经磨,稍微干点活就会红肿破皮,少年时的容虞总是故意搓磨,想着如果磨出茧子就好了,可是长好的皮肤依然娇嫩,仿佛永远不会变得粗糙。

顾南赫要给他上药,容虞拒绝了:“这里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
药膏覆盖一根根手指,分不清到底是容虞的手更白,还是药膏更白,纤细的指间布满白色药膏,顾南赫坐在自己的睡袋旁,一条长腿支起,凶兽似的眼睛紧盯着柔弱的羔羊不放,浑身散发强烈的侵略性,属于极优Alpha的压迫感。

他提醒道:“白天走了很多山路,脚没事吧?”

经他提醒,容虞才觉出脚心刺痛,估计是走山路的时候磨破了,他脱了袜子,果然磨出了血泡,他依样上药,脚趾白皙圆润,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,足弓的弧度很漂亮,骨肉匀称。

顾南赫狠狠闭了闭眼,喉结滚动。

“咕噜。”帐篷就这么大,容虞听得很清晰,疑惑地抬眸:“什么声音?”

顾南赫的声音从角落传来,语调平稳:“是我,晚上吃的少,饿了。”

容虞闻言有些羞愧,大部分的面都进了他的肚子,顾南赫只吃了很少一点,难怪会饿:“那,我下次少吃一点。”

“嗯。”

顾南赫靠坐在角落闭上眼,他不想表现得像个变态,但,好像不受控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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