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远皱皱眉小声骂了句脏话，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走过去。
前方突然没了遮挡，姜行一愣，表情更加茫然了。
最后所有名额都选满了，姜行也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，表情越来越严肃，嘴巴抿成一条线，脸颊肉也不自觉鼓了起来。
话真是不能说早了。
直到另一位从C班升到B班的rapper徐旭风也选了这首歌，没多犹豫，开口第一个就选了姜行。
旁边队列的路明远一脸兴致缺缺，就好像选到的不是他心仪的歌曲似的。队友们还在说什么，他却一直偏头看着姜行。
同一首歌的两组分在一个练习室，但非常默契地主动分开界限，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。
B组围成圈坐下，徐旭风主动上任队长，环视众人后视线停在姜行身上，“那我们现在就来选C位，主要是副歌有部分调比较高，最好能比较稳的唱上去。想选C位的就举手，依次唱，然后投票。”
姜行最后一个唱，开口的时候，旁边的A组还在争论C位到底应该是高音还是低音部分。
路明远靠在墙边，被吵得耳朵疼，一直兴致缺缺的没参与讨论，听见姜行清亮的声音才起抬头。
透亮不掺有一丝杂质的少年音在练习室里响起，只见姜行闭着眼睛，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木地板。路明远抬眼，只能看见他略显青涩稚嫩的侧脸，和翘起呆毛的妹妹头刘海。
队友还在说些着什么，路明远却置若罔闻，专心听姜行唱歌。这首歌转音多，但姜行的气息很稳，也没有太多华丽的技巧，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刚接触唱歌的小白。
今年才二十岁，跳舞也是，唱歌也是，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。
果然，姜行唱完后就被贴上了C位的贴纸，又起身对着几个队友鞠躬。
路明远想起姜行的初舞台，嘴角微微上扬，这小孩儿好像特别喜欢鞠躬。
挺有意思的。
“明远哥，你怎么看？”
对面的杨灿挥了挥手，凑近了些，正好挡住姜行。路明远的表情立刻恢复如常，淡淡道：“我不当C。”
“不是不是，我是想问，你觉得低音和高音哪个更适合当C呢？我们的意见有点冲突。”杨灿有些奇怪，之前就觉得路明远不好惹，刚刚的表情明明看上去心情挺好，怎么突然又板着脸，就和川剧变脸似的。
“投票啊。”路明远又朝姜行那边扬了扬下巴，“看他们。”
“那好，我们都唱一次吧。”
两个意见不和的人依次唱了一遍，路明远越听越面无表情，有姜行对比在前，杨灿从音色到气息，都显得不行，还有很多故作华丽又不必要的技巧，听得难受，有些地方还不稳。
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，低音低不下去，高音高不上去。
结果僵持不下，又开始争论。
“我觉得C位还是需要由声音更加有辨识度的人来担任比较好吧？”杨灿有些不服气，“周羽唱的很好，但是相比于隔壁组，好像不是非常占优势。”
“所以我说要用低音部分来当C位呀，隔壁姜行就是高音，人家音色和气息都太突出了，一个部分当C位的对比太明显了，我们这是小组赛，做什么还是整体重要的。”
杨灿道：“那你这么一说，还是大哥当C位合适啊？明远哥唱歌是被导师夸过的，声音也很好听。”
“我不行，”路明远果断拒绝，“我舞痴。”
几人沉默片刻，又开始争论起来，各执己见，根本选不出来C位。
路明远听得心烦，皱着眉头朝对面喊道：“那个小孩儿，来一下。”
正在埋头分配歌词的姜行，听见这声音后笔尖一顿，还没回头，只见四个队友一脸懵逼地看过去，像是不知道路明远在叫谁。
徐旭风刚准备开口问，姜行就放下纸和笔，一脸不服气转过头去，“再说一次，我二十了！”
这个人怎么回事啊，总叫他小孩儿？
路明远的表情有一丝松动，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，又对姜行招了招手，“来帮忙当个评委。”
“啊？”姜行疑惑。
“过来啊。”路明远又招了一下。
“哦。”
一脸懵逼的姜行这才和队友们一起过去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就被坐在地上的路明远拽过手腕，“你们再来一遍吧。”
“你不选吗？”姜行顺口问路明远。
路明远摇头，“我舞痴。”
“可以学呀。”姜行有些疑惑，路明远明明学舞挺快的。
“你教啊？”
没等姜行说话，队长徐旭风就笑着开口：“这不太好吧，我们组小王牌呢。”
“开个玩笑，你们来吧。”路明远收敛笑意，拍了拍姜行的头朝队友们说道。
姜行其实想说可以的，但杨灿已经开始唱了，于是没说话，专心听他们唱。
对比之下还是周羽各方面都要好一些，七个人一起投票结果也是这样，杨灿虽然有些沮丧，但也没再多说什么，只是和众人一起鼓掌。
投完票，姜行刚准备起身，就被路明远拉了回去，又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头，“谢谢。”
这个动作很快，像是在哄小孩，姜行很少被人摸头，只觉得哪里有点奇怪，“不客气，那我先去……。”
姜行说着就又要站起来，又被路明远摁着头坐回去，“跑什么。”
路明远一脸严肃地盯着姜行已经结痂的左手腕看，大拇指轻轻在伤口旁擦过。
他的手有些凉，指尖似乎有茧，轻微痒意传来，姜行莫名有些不好意思，还没反应过来路明远就已经放开手，“去吧。”
另外几个人一脸诧异，谁也没说话，姜行注意到各种各样的眼神，连忙收手起身，回去练习了。
……
练习的过程不算非常顺利，B组一天下来勉强把改过之后的曲子唱熟，姜行自己一边琢磨着编舞，一边还帮队友调整音准。
等他回宿舍时，已经接近凌晨，可推开门发现黑漆漆一片，好像谁也没回来。姜行有些疑惑，刚想关门，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。
姜行抬头发现是路明远，一脸懵逼的问：“你不是十点多就回来了吗？”
“不让进啊？”路明远单手撑在门上，“这么小气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