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远听见这话后笑了一下，眼神像是压抑了些什么，手向下移到他的脖颈上，轻轻捏了捏，“听话。”
节目播完后，练习生们三三两两往宿舍走，姜行心情有点复杂，想去吹吹风，洛艺见他往练习室走，顺口问：“你还练啊？”
“啊？”姜行摇了摇头，“没有，我去楼上吹吹风。”
“吹风？一个人啊？祖宗，你可别又感冒了，”洛艺拉了拉姜行的外套，“你是什么品种的青春期小少年啊？”
“没事，”旁边的路明远把人往怀里带了带，“我和他一起。”
洛艺收敛笑意扫了他们一眼，拖长声音道：“噢，有家长在就行，那我先回去了，你俩早点回来，说不定明天还直播。”
姜行和洛艺告别，任由路明远揽着他的脖子走向练习室，没注意不远处黑暗中有人正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们。
两人到练习室楼顶，姜行双手撑在围栏边抬头看着天空，上面一片云也没有，星星倒是很多。路明远站得离姜行有几米距离，点燃了一支烟。
姜行收回目光拿出手机，无意间点开微博，却发现他的名字绑着徐旭风的一起上了热搜第一位。
点进去一看，里面全是是徐旭风盯着他的截图——从初舞台开始，到再评级，再到选曲，而一开始姜行压根没和他说过话，他的眼神却像是瞅准了什么猎物一般，危险又黏腻。
CP粉在下面嗑的非常起劲。
“这是什么隐忍暗恋美强惨的绝世虐恋啊！！”“淦！带感！我的眼里只有你，你却从来没看过我！”“第一个就选姜行，这眼神太直勾勾了吧！”
姜行从话题里退出来，手脚冰凉。
现在所处环境和练习生时完全不同，他们的一举一动，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，并加以各式各样的解释。
姜行深呼出一口气，点进了一路远行的CP超话，想确认什么。
果不其然，他和路明远几乎所有的同框都被截图，每一个眼神——路明远看他，或者他看路明远，就算只是不带任何情绪的一个眼神，被加上滤镜和夸张的文案之后，就会变质，深刻诠释了“同框就是糖，对视即圆房”这句话。
他看着这些小女生激动的评论，心情越发繁杂起来。
趁着路明远没看这边，姜行最后百度了旭辉文化——CEO叫做徐辉，是一个中型公司，主业是出口贸易，估计是为了徐旭风才开展的娱乐业务。
不同于之前，现在姜行可以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，坚定拒绝这些肮脏交易，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。
资本力量可怖，他的挣扎如蚍蜉撼树。
姜行退出那个热搜，点开那个 #姜行一公舞台。
舞台上的自己鲜活而又生动，把所有的热爱和全部的精力都献给了音乐，献给了舞蹈。
而姜行却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灵魂。
五年来日日与音乐为伍，他的过去，他的喜悦，他的难过，都揉在了歌里。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，却无法开怀大笑，他难过，却没有一滴眼泪。
夜晚高空的风能让他冷静下来，能让他在怔忪和质疑自己之后，继续埋头向前冲。
他看着舞台，听着台下的尖叫声，看见各种各样的弹幕，他觉得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摆在他的眼前，眼眶发热，却没有眼泪。
姜行把手机放下，望着路明远，声音有些颤抖:
“远哥。”
姜行响起初公演的那个晚上，也是这样，他双手撑在围墙上，路明远在他不远处抽烟，烟上的火星是这里最亮的东西。
路明远听见姜行叫他，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薄唇微张，缓缓呼出一口烟雾，而后掐灭了烟，看向他。
姜行也顾不得什么，凭着脑中那股子冲动走过去，没去看路明远微微睁大的双眼，轻轻揽住他的脖颈，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：“抱抱。”
只能感到路明远身子猛地一震，下一秒他就被拥进怀里，两人上身隔着件卫衣完全贴合在一起，路明远有些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姜行的脖颈，身上的凉意被温暖的怀抱驱散干净，鼻尖都是他的烟草味。
姜行松了一口气，好像从虚无缥缈的空中落到实处。
他的后脑勺被路明远按在肩膀上，没有动作，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，过了一会儿，耳畔响起一声压抑沙哑的叹息，路明远低沉的声音响起，沉闷又克制地叫他：“宝贝。”
“我做得很棒，我知道的，”姜行耳根发痒，声音闷闷的，“哥，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。”
说完路明远抱他的力气就加大了些，谁也没有说话，路明远似乎一直都懂他的难过，知道他的伤心失落，却从来没有问过他，没有想过揭开他的伤疤，而是一直都在治愈他，告诉他
——你在被很多人爱着。
姜行听见剧烈的心跳声，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路明远的，只感到胸膛温热，心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向外冲。
最后他听见路明远的一声叹息，姜行后知后觉到自己脸颊发烫，缓缓放开路明远的脖子，移开视线，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。
“回去睡觉吧，姜行。”路明远捏了捏姜行的脸，后者点点头，刚转身准备下楼，楼梯口却突然传出些脚步声，姜行心里一惊，快步走到楼梯口，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从楼下闪过去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好像有人，”姜行表情严肃，但不打算把徐旭风的事情告诉路明远，“可能是我看错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姜行回去后，路明远又独自一人到天台上，燃起的火光映出他复杂的眼神和紧蹙着的眉头。
“我先不退了。”路明远对着手机说道，“舍不得。”
“老大，你得想清楚啊？路叔叔知道这些之后肯定会针对他的。”
路明远没说话，只是捏了捏鼻梁。
那天在浴室里故意往姜行身上喷烟的时候，路明远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 姜·迟钝·撩人不自知·潜在诱受·行VS路·他好他妈可爱·不行我要克制·不能耽误孩子前途·不行（？）·明远
老路你清醒一点啊（怒#）
谢谢小可爱的营养液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