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传来，下一秒就听见方予同开口：“诶，那位大哥啊，咋又睡了？”

姜行硬着头皮解释:“他昨晚没睡好。”

方予同沉默两秒，挑眉道：“你还挺清楚啊。”

练习生们不约而同哄笑起来，姜行没想到方予同会这样说，脸颊突然有些发烫，连忙解释：“他昨天……”

还没说完，右肩一轻，手臂也被松开，偏头一看路明远坐直身子，清了清嗓子，“没睡，眼睛疼。”

姜行:“……”

方予同没再多说什么，“好啊，那我们继续，下面公开第十五名练习生，来自旭辉文化的——徐旭风练习生。”

徐旭风路过的时候强行把姜行拉起来拥抱。姜行虽然有些莫名，但还是虚虚地拍了拍他背，“恭喜。”

发言时徐旭风的眼神时不时地往姜行这边飘，姜行有些茫然，余光却看见路明远脸色不太好。

第九林七七，第八齐嘉运，姜行预估排名都不对，愈发紧张起来。

“别急，又不会淘汰。”

路明远漫不经心地开口，姜行却也真的放松不少，刚想说话，方予同就开始公开第七名。

“下面开始公开出道位，第七名的练习生，个人练习生，话少，没表情，在第一次公演中，选择了《All Falling》，并且取得小组第一。”

镜头飞快扫到正对视的姜行和路明远身上，姜行一脸懵逼，这个描述套在他们俩哪个身上都可以。

“第七名，路明远练习生——旁边的姜行练习生！”

这一口大喘气让姜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又猛地落了回去，僵在原地半天没反应，被旁边的路明远拍了拍才起身。

姜行有些神情恍惚，就好像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顺畅的呼了出来——路明远说的没错，真的有很多人支持他。

接过话筒后，姜行看向台下的路明远，轻声道：“谢谢给我投票的各位，谢谢远哥。”

路明远轻笑一声，“小复读机。”

第六名是杨灿，他先是把一个队的练习生感谢个遍，又专门带着哭腔提到路明远。

姜行想起昨晚这两人的拥抱，下意识看向路明远。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冷着脸，甚至都没看杨灿。

原本有些复杂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不少。

一直到白桐第三名，姜行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下的路明远和洛艺。洛艺有巨大的粉丝基础，路明远开播带着节目爆红出圈，谁第一还真的不好说。

“请路明远和洛艺练习生上台。”

两人在台前站定，姜行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路明远西装挺拔的背影，左侧大屏幕映出路明远漫不经心的表情，依旧半眯着眼，就好像一点也不在乎。

姜行转头看向大屏幕，有些羡慕这样的态度。

“现在公开第一名的练习生，节目刚开播就有很高的话题度……”

“人称‘大哥’，恭喜路明远练习生！”

姜行一激动，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鼓掌，可屏幕上路明远面不改色，举起话筒说了个“谢谢大家”就往金字塔上走。

练习生们都有些震惊，姜行也有些茫然，没工夫听洛艺说什么，腿长的路明远已经跨上来，无视朝他伸出手的杨灿，径直走到姜行身边，飞快地伸手抱他一下，低声道：“很棒，宝贝。”

紧接着就大步迈上C位，和入场时一模一样。

姜行一懵，被后面上来的洛艺又抱了一下才回过神。

淘汰对于姜行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，所以散场后就和路明远一起去了基地的理发店。路明远的寸头长出来不少，理发小哥问道：“不打算不留长？”

“寸头。”

理发师小哥竖起大拇指，“都说寸头是检验帅哥的标准，我算是见识到了。那你呢？不会也要寸头吧？”

姜行连忙摇头，他不是路明远，剪寸头应该会非常违和，只是抬手在眉前比划一下，“修一下就行，到这。”

余光注意到路明远低头一笑，转过头却发现他面无表情，姜行只当自己看错，拿出手机点开微博。

那条发错的微博被转发了好几万次，粉丝“生姜”们还在叫唤为什么还没看见他发微博，这才想起来早上答应的事。

姜行刚想说话，却看见旁边的路明远撑着头，紧闭的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。

于是没去吵他，只是对着镜子随手照了一张。

@蜂鸟2练习生-姜行:活蹦乱跳地出来剪头啦[图片]

评论区瞬间爆炸，一路远行CP粉火眼金睛，很快就有人圈出镜子倒影中的半个身子和露出的一点鬓角，“这个是不是老路！头发还这么短！除了我路哥没跑了吧！”

“啊啊显微镜本镜了！我觉得你说的对啊！照顾一晚上还陪着去剪头，这是什么绝美爱情！！”

“？一路远行CP粉有事吗？徐旭风连博易两边头发都这么短。”

“谢谢，风行粉嗑到了！”

因为唯粉的围攻，这条评论很快被删除了，CP粉们乖乖回到超话，开启又一波的瞎嗑，认定了和姜行一起剪头的就是路明远。

——就算不是，这谜之配合的文案它不香吗！

姜行发完微博就没看了，也不知道评论这么热闹。昨晚路明远和他聊过之后，姜行点开自己的每一个热搜，大部分都是在为他尖叫、夸他的粉丝。

众多彩虹屁中，姜行看见一条微博：

[纯路人，姜行实力挺好的啊？长得也好看，那为什么练习这么多年还不出道啊？不会有什么黑历史吧？]

姜行的手指僵在空中，半天没落下去。

“之前就告诉过你，”路明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，姜行瞬间回过神，划走那条微博，“你偏不信。”

“我信了！”姜行提高声音，对上路明远打量的目光后又心虚地降下音量，“现在信了！”

“非让人生气了才行，一点儿也不听话。”

姜行抿嘴一笑。

他确实不怎么相信自己，但很奇怪，他信路明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