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早上我看见他好像就有点感冒，又还没吃早饭！”林七七愤愤地说，又看向门边脸色阴沉的路明远。
“他中午好像也没吃。”徐旭风也瞟了他一眼。
“刚刚让他回去也不干。”齐嘉运余光路明远的表情黑到了极点。
靠在医务室门边的路明远眉头紧皱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，“说话就说话，看我干什么，我是他爸吗？”
众人:“……”
“行啦，”坐在床边的洛艺压低声音说道，“你们先回去，我在这呆着。”
“我也在这等着吧，你一个人也不方便。”
“我也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路明远打断，“你们回去，我留着。”
众人沉默不语，左看右看。
洛艺的视线在路明远和姜行之间来回了几次，“行，走了。”
“诶？”
其他人看见路明远的表情，也跟着出去。
几人离开后病房里恢复安静，只剩下姜行均匀绵长的呼吸声。
路明远叹口气坐到床边，看着姜行紧皱的眉头。
“说不信，不说又不乐意，”路明远伸手把姜行的刘海拨开，又轻轻揉了他的头，“小屁孩。”
没想到话音刚落，姜行的睫毛一颤，一双毫无攻击性的眼睛缓缓睁开，眼神还有些迷茫，呢喃一声什么。
“姜行，”路明远收敛笑意，两指弹了弹他有些发热的脸，“醒了没。”
听见低沉的声音，姜行半睁的眼睛突然瞪圆，看见倚靠在椅背上的路明远后，一个打挺坐了起来。
“嘶——”路明远摁住姜行输液的左手，“别乱动。”
姜行的头已经不痛了，身上也没有汗水的粘腻，反而很干爽，只是胃还有些不舒服。
气氛有些尴尬，姜行躲过路明远探究的目光，低头才发现身上不知被谁套上一件黑色外套。
姜行还在琢磨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，余光却看见路明远突然朝他探身过来，手径直伸向他的大腿。姜行一怔没动作，却看他只是撑起小桌板，又将打包回来的粥放在上面，朝他抬抬下巴，“喝粥。”
还想说什么，路明远把勺子往他手里一塞，“别急着说话，先喝。”
“……”姜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——这是饿晕了吗？
喝粥时路明远一直意味不明地盯着他，双手抱在胸前，靠在椅背上问他，表情不太和善，“知道怎么晕的吗？”
姜行点头，又摇了摇头。
“发高烧，低血糖，不吃早饭，还淋雨，脸色那么难看还硬撑。”
姜行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些，喝粥的手一顿，表情有些茫然。
“快喝，”路明远抽张纸递过去，“穿件卫衣就出来吹风，粉丝提醒不听，叫你回去休息也不听，你不生病谁生病？”
听路明远念rap一样，姜行一勺粥含在嘴里愣住了，叼着勺子半天没往下咽。
“发啥呆，快吃，”路明远松开双臂，隔着刘海弹了下姜行的额头，“话只说一次，下次生病我不管了。”
“那个……”姜行刚开口，就看见路明远伸手又准备拍他的后脑勺，急忙说道：“我喝不下了。”
路明远这才收手，把饭盒放到一边，又递过去一个手机，“于导让给粉丝报个平安。”
姜行晕倒后，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放出了消息，生姜们直接炸了，纷纷冲到节目组官微和姜行微博下求证，紧接着就有人发出了照片。
“帮我照张相吧？”姜行摆摆手没接，他已经很久时间不自拍了。
路明远应下，把镜头转成前置，转身举起手机，“笑一下。”
这张照片成了他们的第一张“合照”，虽然路明远只露出来自己的鬓角，但上方一个大L显示出他的身份，病床上的姜行盘腿坐着笑，脸色还有些苍白。
“发吧。”
姜行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两眼，编辑好微博后直接发出去之后，就把手机还给了路明远。
“放着。”路明远没接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，过了半晌，路明远才开口，声音格外低沉，“姜行，我说的你都不信吗？”
姜行想起今早的采访，愣了愣。
怪不得路明远生气，原来是那时候听见那句话了。
如果只是自谦也很正常，但路明远偏偏又看见了他的低落，几乎瞬间就懂了——又在否认自己。
“我……”姜行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垂眸盯着洁白的床单。
“我不是在逼你说。”
路明远起身坐在床沿上，朝姜行凑近了一些。姜行的后脖覆上一双微凉的手，不轻不重地在他脖子上捏了一下。
这个人一直冷冷淡淡，手也总是凉的，却总是能不经意让姜行感到难得的温暖。
姜行莫名有些鼻酸，不自在的吸了吸鼻子。
路明远像是在哄小孩那样拍着他的背，几乎贴在姜行耳边，“宝贝儿，如果不相信自己，那就来信我。”
这个动作明明亲密无间，姜行却一点也没觉得抵触，甚至连推开的想法都没有。
姜行没去细想，神经慢慢放松下来。
“我不想这样的。”
路明远拉开些距离，发现姜行并没有哭，一张小脸上总算带了些血色。
“谢谢你每次夸我，没有人这样认真地和我说过，你是第一个。但是我……”
姜行一顿，斟酌用词后才继续说道：“我就是条件反射。”
练习生，被否定是常态，姜行一直在努力变得更好，也对这些否定习以为常。
沉默半晌后，路明远突然开口：“没关系，我给你建立新的条件反射。”
“姜行，你做的很好。”
路明远就像是黎明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，终于让他看清了前路的方向。
“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，小复读机。”
等姜行睡着后，路明远关门出去，在走廊尽头点了支烟，这才看见姜行发错的微博。
「@蜂鸟2练习生–路明远:活蹦乱跳中.jpg[图片] 」
配图是他们的“合照”。
路明远眼中闪过一瞬的笑意，又很快恢复正常，拨通电话：
“怎么样了？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 路明远:老婆那是不可能丢的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