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第二十一章

陈露坐在心镜中央,湖面上放映着陈露看过的死神动漫。心镜可以根据陈露的意志来强行回忆陈露大脑曾接触过的东西,原理有些像催眠。此时陈露就是在寻找之前在网上寻找的资料。朽木绯真在嫁入朽木家的第五年春天早梅盛开之前去世,副队长四人组进入真央,隔年露琪亚入朽木家,离开真央,四年后日番谷冬狮郎遇到乱菊考入真央,再隔年志波海燕死亡。

这段乱七八糟的时间轴确定,其他的还好说,只是要确定杀死志波海燕的虚的样子。

陈露将东院中能够阴干制成花茶的茉莉,白菊,蓟花,金盏花,月季,蔷薇等收集一部分,装入用木条编制的簸箕中,放于宿舍背阴处。

“听说少夫人又昏过去了。”为花田除草的下人们一边劳作一边悄悄的八卦着。

“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次了。”

“可不是么!听说昨天少夫人又跑到流魂街上去。”

“真不知道她去流魂街干什么去。”

“好好的少夫人不做,天天往流魂街跑成什么样子?”

“你们说少夫人昏倒了,那有请医生么?”陈露实在忍不住,便插了嘴。

众人听到陈露的话,有些惊慌,这个话语比少爷还少的园艺师居然跟自己等人一起八卦?但‘领导’问话也不好不回,便道:“医生请了,据说朽木家的医生直摇头,最后没有办法去找的卯之花队长,而卯之花队长似乎也没有办法。”

“是么?”陈露语焉不详,谁也看不出她的脸,更猜不透她话中的意思。

依旧入夜,陈露穿过蜿蜒的长廊,雅致的枯山水,前方出现一座梅树延伸的院落。走进去,就看到朽木白哉跪坐在朽木绯真的身边,两人手掌相握,亲密无间。陈露站在远处,望着这一幕,甚是刺眼。扭头,就看到那棵眼熟的梅树,在最高的枝头有一个花苞,极浅的颜色,似乎随时能够绽放。

“是你?”听到身后的声音,朽木白哉回头,结果见到之前那个大晚上跑来自己院中种树的怪人:“有事?”朽木白哉微簇起眉头,妻子的昏迷让他十分的不耐。望着眼前的男人,与他的妻子情深,陈露心中闷痛,就好像心头骤然裂开的疼。自己爱上的不就是这个钟情的男人么?看到别人的丈夫好,动了心,可那是别人的,不属于自己。

陈露点点头,因为崩玉,她丝毫不担心朽木白哉会察觉到自己的灵压,压低声音:“如果我说我能够彻底治好朽木绯真的身体,你…可信?”

“……这是四番队队长都治不好的病。”朽木白哉心头一动,但面前的人连面容都看不清,他心中拿不准。

“这并不代表我不能。”陈露低声一笑:“或许,你不放心的不是我能不能治好她,而是担心我对她不利?”

“……”朽木白哉对于眼前之人的直白有些反应无能:“我确实没办法相信不敢以真容示人的家伙。”

“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么?”陈露摊摊手,露出一截雪白到苍白的手腕,一点淡淡的粉色露出,似乎是一种疤痕。

“……你想要什么?”朽木白哉沉吟许久,想到白天卯之花的态度,最后只能绝望的垂下头。

“其实也没有什么……”陈露上前一步:“我医治朽木绯真的时候,你在房子四周布上阻隔灵压的结界,只留下我和朽木绯真。等到事情结束,忘记是我治好的就行。”

“什么?”朽木白哉想到对方会提的要求,没想到居然是忘记……

“不行么?”陈露压低帽檐,退到回廊下,准备离去:“其实看着她死去,我是乐见其成的。”

“好!”朽木白哉惊讶之后,只能答应。

院落中只剩下陈露和昏迷的朽木绯真,陈露脱了鞋,走进去。

“真是悲哀啊!”陈露一步步的向朽木绯真走去:“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么?”

“我为什么要救你?甚至在五十年前就在为你策划,冒着被杀的危险求来……”即便四周只有自己一个清醒的人,但陈露依旧对‘崩玉’‘浦原喜助’这两个名字讳莫如深。

“我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,还要保住自己的敌人……”陈露将手点在朽木绯真的胸口,微微的颤抖着,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:“你能知道我心中有多痛么?有多恨么?很快,你就拥有了一切,高贵的身份,优渥的生活,深爱的丈夫,还有……被你抛弃的妹妹。”

“而我……”陈露咬住嘴唇,死命的咬着,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:“而我生活在黑暗中,没有亲人,没有爱人,没有未来。”

“罢了,罢了,此事结束后我就躲得远远的,眼不见为净。”陈露仰起头,灵压随着激荡的心情慢慢飙升,气流将兜帽掀起又落下,露出苍白如纸的额头和枯黄的长发,没有泪水的眼闭起,反复的深呼吸,等待着心情平复下来。

在内心世界,陈露站到崩玉的面前,望着乖乖的小姑娘,轻抚着她的发顶:“我需要你帮助我。”

崩玉好奇的睁大双眼,用力点头。

“朽木绯真的身体十分虚弱,你的力量要以极为缓慢细致的速度流入她的五脏六腑,然后还要滋养锁结和破睡,等到朽木绯真的灵体出现灵压,便提升灵压之芯的魄动。”陈露为崩玉抚平乱糟糟的头发:“记住,你输送出去的灵子必须全部是净化过的灵子,绝对不能让虚的力量流出去。”

崩玉点头,那乖巧的模样让陈露心头一暖。

“菱花在一旁辅助。”陈露转头看向菱花,在得到菱花的保证后离开。

房间中,朽木绯真依旧沉睡,陈露开始释放回道。

卯之花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,朽木绯真的身体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,只是她的灵压之芯已经干涸,如果是人类,只有油尽灯枯来形容。

按照之前的计划,陈露与崩玉先滋养朽木绯真的五脏六腑,周身穴位筋脉,第二步滋养锁结和破睡,等到周身灵子循环起来,慢慢回转到灵压之芯中,陈露控制着灵子跟着朽木绯真自身的灵子回到灵压之芯。考虑到将来朽木家的第29代当家会流着朽木绯真的血脉,她就必须拥有强大的灵压,所以当朽木绯真的气息平稳下来,陈露依旧没有住手,甚至加大灵子输出。

结界之外,朽木白哉看似安静的站着,可总是对那个不见脸面的人放心。他双眼紧盯着房间里的黑色身影,只要稍有不对……他在结界上做了些手脚,所以他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将这个人制服,绝不让绯真有一点损伤。

房间中,气流翻涌,衣袂微微荡漾,柔柔弱弱,轻轻巧巧,陈露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,阻止着自己想要杀死念头,拳头收紧,再收紧。指甲刺破皮肤,掌心瞬间濡湿。

朽木白哉敏锐的察觉到里面朽木绯真的微弱魄动正在提升,灵子浓度越来越大,很快的,朽木绯真的灵压便提升到一等,也就是报考真央灵术学院的最基本等级。

“这个人真的是有着常人难及的手段。”望着绯真舒展开的眉宇,朽木白哉终于放心了,能够释放出如此强的灵压,至少说明朽木绯真的生命无虞。

直到绯真的灵压平稳下来,朽木白哉知道治疗已经结束。可是里面的黑衣人收回手跪坐在绯真身边没有了动作,心中担心治疗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,连忙破除结界,抬脚走进去。

陈露十分疲惫,如此精细又庞大的运用灵子就算是陈露也是第一次,精神力消耗剧烈,当她结束治疗的时候,一下子跌坐在地。当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,陈露整理下兜帽,一直盖到鼻尖,缓慢的爬起来,让开好方便朽木白哉查看。

“出了什么事?”朽木白哉双眼不离绯真,虽然面无表情,但那明显的担忧陈露一清二楚。面罩下薄唇微咧,开口,声音微涩:“无碍,灵压的改变会让她有些不适应,不过不需要几天就会稳定下来。”

“其实,朽木绯真只是因为没有灵压,受不住静灵庭的高浓度的灵子浓度,如今我滋养了她的破锤和锁结,有了灵压,静灵庭里的灵子就是最好的补药,她会越来越好的……”陈露朝着朽木白哉颔首,转身向外走去:“而且,她的灵压强,相信未来的孩子也会有很好的天赋的。”

“……多谢。”朽木白哉终于转身,看了这个无脸的神秘人一眼,又憋出一句石破天惊的道谢。

陈露猛地驻足,没有回身,似乎轻笑了一声,又似乎嗯了一声,径直走了。

待到黑色身影离开,朽木白哉俯身查看朽木绯真的情况,柔和的睡颜,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。不过眸光一转,榻榻米旁,一滩血迹刺目而安静的摊在那里,朽木白哉刚展开的眉头再次的皱起。

院落外,陈露双肩微耸,在朽木家,即便只是个园艺师也要有良好的仪态和礼节,尤其是在朽木白哉的面前,她更是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疏漏。如今,整个朽木家都沉睡下去,陈露终于感受到一丝自由,可以乘着微风漫步,放思想自在的遨游,想着漫无边际的事,恋着触摸不到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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