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 [甄嬛传同人]格格性子古怪(二)

死了儿子的侧福晋很平静。

张尚柔这个旁观者,听见贝勒爷安排侧福晋照顾嫡福晋孕事,心都不禁沉下,暗骂糊涂,但侧福晋这个当事人竟然跟往常一样,端庄温柔,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。
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只可惜,贝勒爷看不透。

她往前瞥了一眼,贝勒爷满眼柔情,嫡福晋抚着小腹,望着妹妹的目光温润柔软,隐隐有愧疚,欲言又止,唯有侧福晋笑得温柔,好像真为姐姐有孕感到高兴一般。

其她坐着的格格都在边上赔笑,而甘、苗两位格格,彼此对了个眼神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。

张尚柔移开了目光,对面坐的李格格津津有味在吃点心,看得她也忍不住捻了一块吃,心里嗤笑,难怪人人都要争宠,后宅女子计较的无外乎就是这些东西了。

后面,等到贝勒爷发话让她们退下,张尚柔这才麻溜地起身离开,因为走得快,原本想找她说话的甘、苗二位格格,对上了个眼神,拉上了李格格去逛园子。

没过两日,张尚柔就听婢女说,甘、苗两位格格对嫡福晋大不敬,被罚跪在院子外头,语气不乏幸灾乐祸。

她若有所思“哦”了一声,李格格这次倒是聪明了,没跟着她们一起胡闹。

还没等用晚膳,嫡福晋院子那边就闹出了动静,婢女听了消息回来,脸上一言难尽,原来是甘格格因为受罚小产了。

这就很难评了。

张尚柔叹了口气,甘格格也只能自认倒霉了,贝勒爷不可能因这事,惩罚嫡福晋的。

果不其然,贝勒爷根本没怪罪嫡福晋,反倒是嫡福晋虽然是无心之失,但她心地良善,又怜悯甘格格失子,派人给她送了许多补品。

但以甘氏的性情,恐怕不会领情。

侧福晋提起这事时,脸上浮现了复杂之色,她捏着黑棋,最终落下一处。

张尚柔细细看着棋盘,两人都不是擅弈的人,半斤八两,她琢磨了一会,最终摇了摇头。

“不下了,你已经赢了。”

侧福晋唇角浮现轻快的笑容。

山不就我,我就山。

张尚柔不愿意投靠侧福晋,但对方来她院里闲坐,她也没办法每次都拒绝,不过相处下来,她跟侧福晋还算意气相投,倒也不觉得烦闷。

侧福晋一颗颗捻着棋盘上的黑棋,“你认输,总是这般爽快,一旦发现,无法赢局,就果断放弃重开……”

张尚柔若有所思望向她,侧福晋正垂下拾棋子,婢女过来上茶,两人目光有瞬间碰撞。

侧福晋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张格格,我见你万事都不上心,有时会想,到底什么才能真正打动你的心呢?”

“贝勒爷的恩宠,侧福晋尊位,养育子嗣,还是。”

侧福晋说这三样,目光紧紧凝固在张尚柔脸上,却见她平静地喝着茶,心里就有数了,语顿:“你心中一直记挂生母幼弟的离世。”

张尚柔端稳了茶盏,没叫颤抖溅出水,只默默放下来,见她遣退了下人,侧福晋才慢悠悠道。

“你生母幼弟的忌日,你偷偷在院里烧了纸钱。”

她院里,有侧福晋安排的内应。

张尚柔心里一悸,也不辩解,起身便要跪下请罪,却被侧福晋按住,对方摇了摇头。

“虽然在王府烧纸忌讳,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。我告诉你,是想你知道,我才是王府当家主事的福晋。”

她咬重了“当家主事”四个字。

张尚柔了然,她静静听着侧福晋往下说:“我知道你心底的恨,若是有机会,能叫你报仇雪耻,你做不做?”

她心神猛地一震,心里憋的恨,宛若涌出的岩浆,流过的每一处,都觉得痛。

这些年,她从来没忘记过,她的额娘是怎么死的。

阿玛凉薄无情,张家待她又刻薄寡恩。

张尚柔如何能不怨不恨。

但她又能如何?

长幼尊卑,礼教孝道,层层压在她头顶。

她攥紧了手,侧福晋却覆手上来,冰冷的触感,冻的她一个激灵,听见侧福晋沉声道。

“你得叫他们跟你一样痛。”

张尚柔猛地抬起头,侧福晋微微含笑,她的目光幽幽,似有烈火在燃烧,那种相同的痛楚恨意,牵绕着她们的灵魂,正因为相似的经历,才叫她们能够意气相投。

张尚柔跪下,若是侧福晋真的能帮她,跪下拜她,又有何妨。

侧福晋这次没有拦着,只是立马将她扶起来了。

“你额娘出身乌雅氏,若仔细算起来,我们还是远方表姐妹,日后便当亲姐妹相处吧。”

张尚柔应声,她郑重道:“你可以唤我‘尚柔’。”

尚柔有希望温顺之意,可惜她生来就不是温柔娴静之人,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,唯有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(1),才是她的行事作风。

侧福晋从善如流唤了声:“尚柔。”

也是这时,张尚柔才知道侧福晋的姓名,她叫宜修,乌拉那拉宜修。

美要眇兮宜修,是夸赞女子修饰得宜,恰到好处之意。

这一年,贝勒爷被立为雍亲王。

临近嫡福晋临盆,府里凝结的肃穆沉闷,压的每个人喘不过气。

自嫡福晋有孕,便觉得百般不适,王爷还为她请来了太医诊治,可依旧没查出哪里不对,只让嫡福晋放宽心态,王爷便当做她是为甘格格失子心怀愧疚,越发怜爱,时时刻刻陪在身边。

作为侧福晋,又是亲妹妹的宜修,更是侍奉周到,得了王爷好大的赞赏,如水般的赏赐送进了院子。

可那又有什么用呢?

她死去的孩子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张尚柔看着宜修唇角饱含恨意的笑,就猜到嫡福晋的不适,她肯定动了手脚。

只是不知道,是哪里出了问题。嫡福晋每日所用的东西,都是经过大夫检查才能近身的,想来当时侧福晋有孕,万万没有这般周全,可嫡福晋仍然中招了。

唯有一点,张尚柔猜不透,嫡福晋,当真不知道宜修的恨意吗,又为何放任丈夫安排亲妹妹照顾她,是信任——还是愧疚?

她回想起每每嫡福晋望向宜修的目光,总是那般温柔又饱含怜爱,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:“你们未出嫁时,关系是不是很好?”

宜修有片刻的沉默,似乎回忆到从前的种种,脸上浮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,爱恨交织在她心头,“我是庶出,但从前她待我,确实十分要好……”

攥紧的手,暴露了宜修此刻的心情,她吸了口气,抚摸上左手带着的玉环,那些话她从未对旁人提起过,此刻却按捺不住倾诉:“此环便是我入府时,王爷所送,他说:‘愿如此环,朝夕相见。’(2)我便时时刻刻戴在手上。”

宜修的声音渐渐沉下来:“姐姐没进府前,我们也是很恩爱的,王爷说,等我诞下孩儿,便请旨立我为嫡福晋。可是……她一出现,什么都变了。”

她轻轻笑了,张尚柔听见了她很小声的一句喃喃。

“我如何能不恨她……”

她——还是他。

侧福晋最该恨的人,不该是王爷吗?

背弃他们誓言的人是他,侧福晋有孕,却执意迎娶她亲姐姐为嫡福晋的人,也是他。

为何侧福晋不恨他?

张尚柔沉思了一会,看着宜修癫狂的模样,还是默默转移了话题,谈论起她家里的伯父行事不检,贪污受贿,侧福晋的脆弱早已收敛,她如往常一般端庄平静,只了然点头,并未多说话。

没过两天,张家就写信递进了雍亲王府。

现在是侧福晋管家,这封信很快被递到张尚柔手里,她饱含快意,欣赏了一番伯母的哭诉,信中言辞恳切请求她看在一家人的份上,手下留情。

这番话说的有水准,不像是伯母的手笔,恐怕是家里有人慌了,给她支招呢。

乌雅氏有人在朝中参了伯父,伯父本身做官就不清白,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闹大了,立马就被夺了官。

家里恐怕以为,是她捣的鬼,才会写信哭诉,也不想想,额娘死了,乌雅氏什么时候发声说话了,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,指使的了乌雅氏为她出头。

张尚柔捻着这封信,细赏一番,挤出冷笑,不过是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(3)

(1)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,唯有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:出自春秋时期鲁国孔丘的《论语·宪问》:“子曰:‘何以报德?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。’”

(2)愿如此环,朝夕相见:出自剧中原台词。

(3)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:出自司马迁的《史记·卷一百二十九货殖列传》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意思是天底下的人为了利益,或蜂拥而至或各奔东西,乐此不疲。

作者有话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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