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廉贞醒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,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,但白虎平日十分乖巧,并不会乱跑。廉贞好奇地想着起身下了床榻,方一走到门口,便看见了一位白衣公子。
这公子正蹲在地上与白虎玩耍,见廉贞从屋中走出便笑了笑:“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它,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。”
突然看见陌生男子廉贞愣了一下,但好在听见声音后反应了过来,走到白虎面前摸了摸它的头道:“没有,它很乖。”
“今日端阳节,我正巧想去城中看看,你可愿陪我?”前几日廉贞与它提了几句,说以前每年端阳父亲都会带他去城里玩,白虎便想着今日陪他好好玩玩,就当是报答相救之恩吧,毕竟廉贞现在这般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。
“好啊!还是算了……”廉贞闻言十分高兴,但答应后很快便又想到了什么。
“不方便?”白虎看着廉贞的神情,分明是想去的,但似乎是有什么事令他有些为难。
“也不是,只是城里的人不太喜欢我,还是算了。”廉贞低下头,抿了抿唇,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事情。
“为何?”白虎问道。
“他们说我是煞星……”之前他们与城里也算来往频繁,廉父隔三差五便会打些猎物,带他一起去城里换钱,顺便给他买些吃的。只是不知怎的,某天开始旁人一接近他便会倒霉,后来城里人便都叫他灾星,也逐渐开始避而远之。
说到此事,白虎笑了。这哪里是什么煞,不过是虚耗身上的一缕黑气附到了他身上而已。
说来,当初留下也是想着待法力恢复,帮他身上这黑气除了去。两月有余倒是看习惯了,差点便把此事忘了。
白虎垂在下方的手轻微一拂,这一个动作小到廉贞丝毫没有察觉,但他周身的黑气随即便消散殆尽。
“有我在,他们不敢欺负你。”白虎言语间拉上廉贞的手,而后便将人往山下带。
“那它怎么办?”廉贞回头看着白虎。
“看家。”白虎言闭继续迈步,廉贞也因他方才的那番话,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,故而没有反抗,白虎便一路将他拉到了城中。
城里比起山中热闹许多,再加今日是端阳节,路边小贩的叫卖声频频不断,而其中最多的便是粽子和百索。
“咕噜”,早晨还未进食便被拉了过来,现在廉贞腹中正饿的不停叫唤,看了看身旁的人,欲言又止。
“饿了?”白虎转头问向廉贞。平常看着自来熟,没想到这会却认起生来了。
“嗯。”廉贞闻言点了点头。
白虎得了回答,拉着廉贞来到一个卖粽子的小摊前,对小贩道:“拿两个。”
“好嘞。”小贩闻言迅速从锅中拿出两个粽子,随后便又听得一句“把线解了”。
小贩照做,拿起小刀用刀尖轻轻一挑,将捆着粽子的绳解了,这才将粽子递过去。
白虎接过粽子,垂在下方的掌中凭空变出几枚铜钱,递交给了小贩。
白虎将粽子递给廉贞:“走吧。”
廉贞接过粽子一边走一边扒,先填饱肚子比较重要。
“这不是廉家那煞……”不远处一男子望着廉贞——白虎耳朵灵敏,就算环境嘈杂还是被他听到了这句话。
白虎望向话音处,那男子的神情便立刻变得惊恐万分,口中未说完的话也立马变成了“妖…妖怪……”
那男子眼见白虎的脸变成虎头,而后张开巨大的嘴向他扑来,吓得差点连魂都没了。
“怎么了?”廉贞见白虎顿住脚步,好奇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言毕,白虎便又继续踱步前行,但未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,对廉贞道:“在这里等我。”
“哦。”廉贞答应着。
白虎嘱咐完来到一户人家门前:“大娘,能否将雄黄酒借我一些?”
这大娘手中端着一个小碟子,正在给自家的小孙子画额,白虎见了便想着弄些来,给廉贞也画一个。
“正好我用完了,这些你拿去吧。”这大娘也是热心,闻言便将手中的碟子给了白虎。
“多谢。”白虎言闭离去。
回到廉贞身边,白虎用食指蘸了些小碟中的雄黄酒,在廉贞额间画下一个“王”字,随后满意地摸了摸廉贞的头:“小老虎。”
相处了一会,两人也算熟络起来了。廉贞也开始没有那么拘束了。
“我帮你画。”廉贞说着欲要去拿碟子,白虎却一个转身巧妙地躲开了他的手。
“不画。”白虎说着快步向前。
“画一下嘛!”廉贞笑着边说边追,突然一个孩子冲出来,撞到了他身上。
小孩儿看着地上的煎堆,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:“煎堆,我的煎堆,你赔……”
“别哭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廉贞蹲下身哄着小孩儿,可是小孩儿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。
“等我一下。”白虎见状转身离去,待再回来时手中拎着两个纸袋,而后蹲身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道:“别哭了,我替哥哥赔给你。”
白虎说着将其中一个纸袋递到小孩儿面前,小孩儿看到纸袋立马就不哭了,一把抱过去看了看里面的东西,而后抹了下鼻涕便自己离开了。
廉贞见小孩儿离开松了口气,随即转头方要道谢,便看见白虎将另一个纸袋摆到了他面前。
“给我的?”廉贞接过纸袋,看了看里面的东西,是煎堆。总感觉他是拿自己在当小孩子哄。
“去前面的茶摊休息一下吧。”白虎话语间便迈步,廉贞就只好跟在后面。
来到茶摊两人找位置坐了下来,老板见状立刻端了两碗凉茶过来,放到二人面前道:“客官慢用。”
廉贞刚想拿东西吃,就听见白虎道: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廉贞闻言顺势将手伸了过去。
白虎看了看,他伸的是右手,只好又道:“左手。”
廉贞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但叫伸也就伸了。正好收回来的手可以拿吃的。
白虎在伸来的手腕上系了一条五色缕。
这五色缕也叫长命缕,寓意是希望他以后平平安安的,毕竟今天过后也就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了。
暮色时分,俩人回到山中的木屋。
“今天谢谢你啊。”说是他陪着白虎,实际上却是白虎陪他玩了一天。
“就当是答谢你替我照顾它吧。”白虎笑着,继而又道:“天色已晚,我该回去了。”
“它……”廉贞有点舍不得让他把白虎带走,但却欲言又止,毕竟他才是白虎的主人……
廉贞突然露出伤感的神情让白虎有些意外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在乎他的去留……
“今日便让它陪你吧。”廉贞此举,倒让白虎留下地更加合理了些。
白虎言罢转身,欲要迈步离去便听得廉贞开口,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。”
“禄存。”这名字已有上千年未用了,但白虎至今还记得,为他起名的人姓“蹇”。
言语间白虎踱步离开,廉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默默地将这名字记在了心中。
离开后白虎寻了个机会,偷偷与他幻化出的替身换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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