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以吾之姓,冠汝之名(26)

此刻山谷外几方势力正将整个青山搜寻了一遍一遍,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,务必要找到出谷之路。

小小的青山里,几千人来回穿梭在丛林里,人人脸上带着沉重之色,连同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。

邓一满身寒露,脸色沉重,来到一名黑袍男子面前,单膝跪下,低声说道:“参见主子。”

“如何,找到进谷的路了吗?”祁琛安浑身湿透,穿着黑色的铁甲,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沙哑和疲惫。

“没有。”邓一低着头回道,实际上从司衍与七皇子掉落悬崖后,祁琛安立即就调了所有人手过来,几千人的地毯式的搜索到现在,从昨天一直冒雨搜查到凌晨,几乎将整个青山翻了个遍,也依旧未能寻得出谷之路。

“再找,山里没有就去外面搜,方圆百里,都给我搜查个遍。”他就不信这样还找不到。祁琛安寒眸如刀锋般犀利冰冷,其中带着浓浓的戾气。

“殿下,您先回去吧,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,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。”邓一眼带担忧地看着祁琛安,殿下已经带人搜查了一天一夜,中间没有合眼过,只草草吃了几口干粮。在这样下去,出口没有找到,他就要先倒下了。

“我说了,再找,不要管我。”祁琛安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,却浑然不觉。

突然,一阵清晰的马蹄声登时响起,马蹄声越来越近,前方一匹骏马奔腾而来,停在祁琛安面前,马背上的男人翻身下马,单膝跪在地上,“参见五皇子殿下,小的奉文大人之命前来向五皇子殿下回话。”

祁琛安几乎是失态地上前两步,眼中涌上喜色,“说!”是不是有好消息了。

“文大人已经找到出谷之路,先行一步,命奴才前来为殿下带路。”

祁琛安闻言重重的吐了一口闷气,一双犹如死灰的寒眸闪过一抹亮彩,声音沙哑至极,“带路。”

“009,难道男主坠崖也是新的剧情?”

009也有点疑惑,他很诚实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,“这个我也不清楚,我虽然能提前预测剧情的发展,用来更正剧情,但前提是原剧情没有太大变动。现在这个世界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我已经预测不到了。”

司衍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,继续和男主祁琛禹一起寻找出谷之路。殊不知54250无意之中透漏出的话中,他得到了多大的信息。

祁琛禹休息了一晚,高烧已经退了,体力也恢复了些,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出谷之路。

刻意落在祁琛禹后面的司衍,不着痕迹地遥遥看了一眼上天的位置,看来是此方天道开始动作了,是想庇护男主吗,还是想要更正剧情?

下一刻司衍嘴角突然溢出鲜血,心脏有一瞬间骤停,他忍着身体里撕裂般的剧痛,紧抿着嘴唇,脸色越来越苍白,甚至近乎透明,但他忍耐力超乎常人,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迹象,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弧度几不可见的微笑。

看来,它,已经苏醒了。

此时恰好几方人马已经带人赶到,子书子文跟在文钟璟后面,看到苍白脆弱的司衍,简直心疼的不得了,他看上去比之前都要虚弱,淡淡的光线透过枝叶溶于周身,让他整个人就像一块即将融化的冰,好像即将就要消散于这世间一般。

在后面匆忙赶到的祁琛安看到这一幕瞳孔剧烈一缩,心脏猛地开始疼痛起来。

他快步上前,一把死死地攥紧司衍的手腕,手颤抖的厉害,只可惜内心抗拒的司衍却没有了力气再去挣扎,他像是濒临死亡的蝶,悄无声息地昏迷了过去,呼吸弱到极致。

祁琛安执着他温凉如寒玉般的修长手指,轻轻一吻,眉眼之中溢满了小心翼翼的温柔。

安静合着双眼的司衍,冰雪般的容貌依旧美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,但眉眼之间凝聚的寒霜却尽数褪去,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,只剩下不曾展露于人前的柔和与脆弱。

这是让他魂牵梦萦了几十个日夜的容颜。

下一秒,司衍的身体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锁住,祁琛安的胸口猛烈起伏,气息炙热而滚烫,拥着司衍的他心中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。他找到他了,他没有害死他,要是知道刺杀七皇子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他怎么还会去做,他早就后悔不已了。

其他人见状可就不乐意了,文钟璟率先开口,他的声音极冷,如同凛冬的冰凌,发寒至极,仿佛在压抑着什么,“五皇子,请自重,我家先生就不劳烦您了。”他上前一步,想要抢过司衍的身体,却被祁琛安躲过。

顾婉莲浑身散发着让人发寒的气息,她直接把手中的剑横在祁琛安面前,剑尖直指他的喉咙,声音如同冰窖里的千年寒冰,杀意渐生,“放开。”她同样带着一队人马不眠不休地寻找了司衍和七皇子一天一夜的,本就让她脾气有些暴躁,却又看到心上人被别人轻薄,这下怎么还忍得住。

过惯了自由生活的她,心中没有多少尊卑地位差别的概念,自然也不会对皇子们行事有太多顾及。

祁琛安完全忽视了指着他脖子的剑,不仅没有松手,反而掌下越发用力,最后直接将司衍整个人搂进怀里。

这下连本来坐在旁边,冷眼看戏的男主祁琛禹也有些坐不住了,俊美绝伦的脸色瞬间变的阴狠下来,眼中闪烁着寒芒,手下握剑的动作越发用力,像是下一秒这把剑就会刺穿祁琛安的身体。

只是还不等有所动作,因为距离最远最后赶到的慕晚音就先出声了,“五皇子,我父亲是不会喜欢你这种行为的。”她说话的语气最温和有礼,可也最扎祁琛安的心。

他这样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,若不是司衍昏迷了过去,他岂敢这样放肆行越礼之事,只不过拥着他的感觉太好,也错让他以为两人已经两情相悦。

这时候他怀里的司衍喘息了几下,当下咳出一大口血来,映在白色的衣袍上,星星点点,宛若雪地里绽开几朵红梅,触目惊心。昏迷中的他睫毛微颤,眉头紧蹙,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,谷中的一只蝴蝶飞来停留在他的长睫之上,美的惊心,却也让人心碎的惊心。

慕晚音见状着急又心疼,从他手中近乎于抢地接过司衍,这次祁琛安没有再阻止。司衍虽然长的不算矮,但是身体长年的虚弱导致他体重很轻,瘦弱的连一个女子都可以轻易扶动。

“清宵梵宇,我们走。”

司衍这一昏迷,就是三天三夜。

慕府中人慌乱不已,司衍本就是他们的信仰,他们的主心骨,如今司衍昏迷不醒,让他们彻底慌了心神,担心不已。

“里面如何了?”守在司衍房门外的顾晚莲心急如焚,坐也坐不住,只能着急地围着们打转。

房内,隔着一层帘帐,司衍裸露在外的一截手腕极其瘦弱,也极好看,并没有瘦到脱相只剩下一层皮,反而能隐隐看出肌肉的轮廓,如白玉般洁白无暇,此刻却无力地搭在脉枕上,依次把脉的几个御医动作不自觉地放的极其轻浅。

“慕先生如何了?为何他会突然昏迷过去?”下朝后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的神尧帝问着御医。

几乎整个御医院的太医都来给司衍看过了,只是都眉头紧锁,说不出来个所以然,这次的几个御医已经是御医院里医术最高,最德高望重的人了,连太医院院使都来了,若是还不能找到病因,恐怕,情况不妙啊。

“回禀陛下,这,慕先生的脉象实在是奇怪,明明脉象极弱,却找不到病因,显示慕先生身体健康。但他面色苍白,脉象虚弱,许是气血亏虚之症。”

“我也问过慕先生的小厮,说病人自小体弱,是胎里带来的病症,常年吃补药,咳血更是家常便饭,寻常人即便偶尔咳血已经是伤及身体,而慕先生最近更是日日咳血,身体恐怕......”

“现在又开始无故昏厥。”

年老的院使,医术最高,他一脸担忧地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,但是看神尧帝脸色越来越阴沉可怕,剩下的一句“恐怕命不久矣”没有敢说出来。

神尧帝听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,本想发火,这些庸医,平时自诩医术高深,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昏迷之症都诊断不出,也想不出一个医治的办法。但是他刚才已经发过好一通怒火,处罚了几十个御医,看着颤颤巍巍跪在地上,吓的瑟瑟发抖的几个年老御医,好歹还有些用处,就没有打杀了他们。

“医术不精,罚俸半年。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慕府,在慕先生没有醒来之前你们不用回宫了,随时等候慕府中人召唤,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这几天务必要想出可行的医治方子,尽心医治他,让他早日苏醒过来。”

跪着的几个御医送走脸色寒冷的神尧帝,无奈地起身准备回去想法子去了,罚点俸禄算不得什么大的惩罚,但万一慕先生真就这样去了,到时候盛怒之下的神尧帝不会再顾及他们年老和曾经的功劳,怕是有掉头的风险啊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这几天有点忙,不定时更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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