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阿江啊？”上官芷双手抵在膝盖上，弯曲着身子托着腮。
“阿江。”他垂眸思虑，“挺好。”
“不对，明明杨采薇一案已然告一段落，你又为何大费周章跑到县衙如此折腾？”她奇怪卓澜江的举动，蹙着的没
眉顿然舒展，“难道你还有所想做之事？”
她问出此言有意无意观察了下他的神色，显而易见，他并不想说。
上官芷不知道他沉眸在想些什么，见他不说也便不问，她转身挑开囱帘发现地方愈发接近。
与此同时，街上行人纷纷，鲜有清静，潘樾骑着白马同刘捕快骑着棕马缓缓至‘花容店’门有一段距离之处。
“哎呀！客官里面请！”店小二见状忙走出来招呼，待二人下马后将其牵至一处。
“大人。”他拂手背过身后步伐缓慢进店内，只听闻身旁刘捕快继续禀告：“前年灯会案最后一位死者田华，就是此店的少当家，案发以后我多次查访，绝无遗漏。”
“这不是潘大人吗？”
店内女子拿着鸡毛掸子满心欢喜与他擦肩而过，径直走向眼前的姐妹们，时不时回头望去。
“诶诶，还真是潘大人。”
四名女子围在台子边探头探脑，脸上的喜色难以遮掩，衣着统一浅粉为主，盘着发留出两缕遮住鬓角。
“可是看着为什么有些憔悴啊？”
见状，一女子嘴角挂着笑忽然畅言：“听说啊，卓少主为了上官小姐和潘大人大打出手今日还送了聘礼，恐怕今日啊已经抢走了美人芳心了。”
“啊？那我们可要好好招待，若能让他重新光彩照人，我们店也就出名啦！”另一名女子接茬儿。
此言一出，引得其余三人点头称赞。
银雨街上的檐子高挂着八簇灯笼，经风吹拂而缓缓摇晃，一银雨楼手下牵着看起来别致的马车绳缓缓走在街上，阿福坐在一侧漫不经心。
“也不知强叔的女儿在哪儿摆摊。”
“放心，来到我的地盘找个人还不容易？”
随后，马车停在一家门前，卓澜江率先拉开门帘走出，随后转身看了看还未下来的上官芷，见她弯曲着身子从里走出，不自觉抬手搀扶，见状她也没多虑搭了下去，这一举动他自己倒是没反应过来。
她微微前倾着身子眯着眼四处张望了一番，步伐悠扬地走动着，他也顺着视线望去，只见银雨街空荡荡再无一人异常安静。
卓澜江交叠着双手报剑于胸前朝着别处望去，他感觉到了这条街有些反常，青天白日之下竟无一人走荡。
忽闻脚步声频频接近，声音渐渐扩大，上官芷耳朵敏捷听此身判断来者人数颇多，脚步声没有一丝多余只有整齐划一，顺着前方拐角处若隐若现的衣袖，她直视而去，竟是两列衣着于银雨楼手下一致之人，正迈着步伐朝这边的迅速跑来。
见状，卓澜江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，之色，他们行动迅速朝着两边对起站定，随后，迎面走来了一位面容略苍老，嘴角周围伴有胡须之人，步至眼前脸上洋溢着笑容，面向卓澜江扬手示意高喊：“银雨街堂主赵乾携手下弟兄——”
“恭迎少主大驾！”声音齐刷刷没有一丝多余，应声诸位纷纷半跪手持剑抱拳于胸膛前，发自内心恭贺，“恭迎少主夫人大架！”
少主夫人？？
上官芷抬起手呈食指其余弯曲指着自己的脸庞，蹙眉诧异道：“我？”
她睇视至一旁的卓澜江，察觉到投来的目光，他转身迎上她的眼眸，一脸真挚道：“不是我，况且，我也说过，那就是为了方便你我会面，避免落人口舌。”
“而且，我就算要准备，也不会……”他侧目而视，推脱此番说辞，“也不会准备这么俗套的场面吧？”
上官芷揣着手于胸膛前交叠，故作揣测：“哦～那就是他们自作聪明揣测少主的意思咯？”
“别急，我来处理。”他脸上漾着笑十分和蔼可亲，一步一顿朝前走去，抬手食指弯曲勾了勾，示意赵乾走近：“赵堂主是吗？”
赵乾闻声站起步至身侧：“少主有何吩咐？”
“我问你两个问题。”他道。
“少主问便是。”
“第一，上官小姐不喜欢被打扰。”她躲在身后目空一滞，甚是叨扰了，这男未婚女未嫁，忽然整这一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，“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吧？”
“诶嘿嘿。”赵乾略有心虚嘻嘻笑着缓解尴尬，抬手朝自己胸膛一放，身子微微前倾，“爱戴之心，敬而远之。”
她悄悄站在一旁摩挲着手指，神情恢复，而卓澜江侧目了这群跪地抱拳的手下，略有无奈：“而这第二，我来银雨街是来找人的，你把人全给我清空了。”
“请问，我去哪里找？”他眼眸犀利语气严肃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。
眼前的赵乾眸色沉了沉，呲着牙生笑着，后而严谨解释道：“少主放心，属下知道你是来找人的。”
“属下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她若有所思，打量着这个言出必行的卓澜江，他恰好回眸一望，迎上目光却见犀利的眼神里藏了一丝温和，俊俏的脸庞显得洒脱，莞尔而笑抬起手朝旁一指示意她先走，如此彬彬有礼倒不像他的作风，她没有再思虑浅笑朝旁一指，两人莫名谦让。
赵乾兴高采烈推开柴房之门而入，屋内光线幽暗，货架摆放齐全，门的一旁蹲着许多小贩摊主，她们蜷缩在一起似乎很惊恐，诚惶诚恐地朝门的方向看去，身旁有手下看管，仿佛囚犯一般失去自由。
此时，卓澜江同上官芷随后而入，扫视了屋内，经门一开，光线渐渐清晰，赵乾转身对他得意洋洋道：“少主，银雨街摆摊的小贩们都在这里了，都是我亲自抓的——”
“一个都跑不了！！”上官芷瞧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，她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寻人并非擒贼人，眼神露出不解之色，侧眸朝身旁的他撇去，想让其说些什么。
卓澜江抿着唇深呼一口气，显而易见被他这番话气到了，竟然没想到他会为图便捷将所有人全关在此处，莫说寻人，就是这样折腾若是嘴硬置气不肯将所知悉数告知，那便是打骂都无果。
他喘息之间回过神来，冷言冷语道：“赵堂主。”
“属下在！”赵乾浑然不知危险即将到来，仍笑嘻嘻着朝他看去，欲等待夸奖。
“从今往后。”卓澜江转身盯着他，露出不悦的脸色，唇枪舌剑话里有话，“你就是赵香主了。”
闻言，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笑容不复存在，二话不说跪地抱拳甚有惊恐：“少主，属下不知做错何事，还请少主明示！”
“还不赶紧松绑？”他冷冷吩咐道。
“是！”赵乾冒着冷汗反应一滞，连忙起身抬手拍了拍前方的手下示意他，“快，赶紧放人！”
两侧手下忙上前解开捆绳，上官芷与他相视，眼眸低沉表情介于不解和忧愁之间：“事已至此，和他们解释清楚吧。”
“呃那个，大家别害怕。”她转头目光落在众人身上，她们个个提心吊胆从地上站起，略有提防，“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。”
“我们就是想找个人。”上官芷探着头在她们身上打量一番，一边仔细观摩着她们的神情，一边缓缓启唇问道：“你们这谁是买冰饮的三姑娘啊？”
话音刚落，人堆中最前方的绿衣姑娘左顾右盼观望着，似乎很好奇，随后，一个看样子芳年华月的姑娘，衣裳朴素面容英姿气爽，从后边迈步朝前。
三姑娘大大方方承认道：“我就是。”
她身后还跟随着一个小姑娘，看起来不过韶颜稚齿矣，十分害怕的睇眸观摩前方。
另一边，花容店内屏声敛气，几个女子正笑嘻嘻站在潘樾面前等待他吩咐。
“我问你们一个问题，谁能回答。”潘樾似笑非笑，刘捕快坐在一旁嘘声打量四位少女，“我就留下谁。”
妙龄姑娘们面带笑容纷纷齐声：“大人请问！”
潘樾悠哉悠哉启唇道：“你们以前的少东家，叫田华，对吧？”
“他可有什么仇家？”听此，四名姑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，露出一副犹豫的模样，彼此眼神交错看了一眼，衣袖不自觉的被抓紧摩挲不停，这件事似乎另有隐情。
察觉到她们紧张兮兮的神情，他看破不说破，继续道：“死前又与谁结过什么恩怨？”
右边数第二名女子嘴角忽地扯出个僵硬地笑，朝前迈了一步佯言：“田少爷人可好了，哪来的有什么仇家呀？”
潘樾注视她若有所思，仔细临听一字一句，一边的少女脸色暗沉又接茬儿道：“对呀，他和气生财，从不跟人结怨。”
“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。”最左边的女子故作惋惜之样，“竟然被恶鲛给咬死了。”
刘捕快蹙眉端详着死人，琢磨不透其中话里的含义，潘樾不动声色观察，发现她们所言与神色并不相通，句句惋惜，表情却没有一丝伤心之色，实在可疑。
“真是一想起来就让人难过。”
作者有话说
第54章 灯会杀人·案件调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