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鬼驻

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了,买脉不可能再抱着瓮中捉鳖的心,笪水比他想象的心机要深沉,继续这样只会害了自己。他叫来书孟去查看今晚有多少人受伤,又叫佰皮过来把屋子打扫干净,尤其血味,要一丝都闻不到。他体内有黑厝,相当于怪物的假人,对血味尤其敏感,一旦闻多了恐和白鬼一样吸血。他喜欢力量在身的感觉,却不喜欢丧失理智的自己。

穗原把买千辞关进困地马不停蹄的来了,道:“家主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
“该准备的准备好了吗?”

“准备好了,就是装泥人的保险箱明天上午才能到。”

买脉道:“日子前到了就行。之前我告诉你把去望人山的路散播出去,你散播了吗?”

“散了。”

“好。”买脉指着附近的地图道,“买千辞没出来前,我对他们是弱小的看法,现在看来,是我狭隘了,一个能在对方人中安排人的,肯定有不少本事,就像买千辞说的话,我不信光他一个人就能调查清楚,这背后绝对少不了他的帮助。所以我们要换条路走。”

“哪条路?”

“这片树林中有一条小路能通乡间,咱们从乡间穿过去然后到望人山。最关键的是隐蔽,今天买千辞闹了一场,我不想再闹一次。此事你不要告诉别人,懂了吗?”

“懂了。”

买脉说:“我要你和书孟亲自开车。山海里,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们俩了。”

这话穗原听了,更加的对他卖力,道:“家主放心,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。”

“今天你忙了一天,但最近事多,劳累你了。一会儿你去安排车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穗原轻轻关上门,与书孟撞个满怀。

“哎呀,你撞了我,都给我撞疼了,你说说怎么办?赔钱还是赔人呢?”

穗原后腿一步,拉开距离面无表情道:“赔钱。”

“赔多少钱?”

“再不进去让家主听见你要挨骂了。”

书孟喜欢逗人玩,可每次逗穗原,任凭东西南北风,他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,最后没意思耸肩道:“你真无趣。”

开门,关门。

“家主,你要的资料我带来了。外面回不来的有四十多人,洞中有五十一人,烧伤的有十人,后天能用的有四十一人。白鬼嘛,精的有十一个,没炼好的有九个,不知是都带上,还是带几个?如果都带上人的话,我觉得得减去几人,因为需要的车多,阵仗就大,易招眼目。”

买脉:“那你说带多少手下和白鬼?”

“二十个手下和十个白鬼。”书孟说,“这个人数足够对付他们了。家主呢?”

书孟分析的不无道理,他现在紧要关头是赶紧带买祈去望人山,放出怪物,吸引的人多和耽误时间多对他来说都不利,道:“那就按你说的去做。记住,手下全带买家子弟。”

自家人和外家人来说,不敢怎么样,都是自家人忠心程度高。

书孟点头去照做。

商量好了一切,买脉开窗透气,今日没有星星,他却看得出神。兰缘,你再等等,我已经找到了我们的孩子,接下来我会复活你,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,如当初你嫁给我那般。

……

二十九日晚上可谓是忙前忙后,因为二长老把时间定在了三十一日,但却是三十一日的凌晨三点献祭,这就说明晚上忙完事情,三十日早早就要出去开车。对此,书孟和买脉讨论是不是太着急了?大家都没睡好觉,精力不足,万一出差错怎么办;买脉说每月的十五日是阴气最重日子,错过了这次你能等下次吗?有个搞破坏的泥人,留家里永远是个定时炸弹,看没看见那个洞,它撞的。

这么一说,书孟去找车,点人,按照买脉说的,他点的都是买家子弟。

一个手下神秘道:“孟哥,你偷偷透露点,家主是不是要杀了那个白眼狼?”

“你说对了。”

“那我们可得看看,能把自己妈杀死的人心有多黑。”

那边佰皮插嘴说:“真真假假,谁知道呢?”

“皮叔,你什么意思?”

“我能有什么意思?就是想买祈那孩子有精神问题……你们……”

那人道:“在你眼里,有精神问题就能随便杀人了?”

“你急什么?你亲眼看见他杀人了?还是他每次发病你看见他害人了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看,你没见过,搞得你好像很恨他,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?”

书孟:“好了,马上就要出发了!别吵了。”

佰皮低头摆弄鞋子,不叫他去,他还不想去呢。怎么说他是看着买祈长大的,看着活活被杀死,心里怎么说也不好受。其实,别人都说他心狠,对敌人下手重,可面对买祈时,他总觉得他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,不愿意把手段用在他的身上。

唉。

能最后见他一面也是好的。这么想着,他去了祖宅。他去过不少次,因此到门口和守门的弟兄说进去见见买祈,他们就让进去了,一进去,他直奔房间,不想,在门口听见了卧房的对话。

佰皮偷看了一眼,是家主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花日头发遮眉,问道。

买脉拎着一个兜子道:“这是我家,我不能来了?”

花日拧开翻出来的香水闻,道:“可以,我又拦不住你。”

“买千辞死了。”

花日手指蜷缩,表面没有露出其他表情,若无其事道:“然后呢?他是谁?”

买脉盯着他,良久一笑,坐到床上道:“他啊,就是上次拽你不让你掉下去的人,他叛了我,我杀了他,做成白鬼。”

“哦。”

买脉道:“给你买了一件衣服,你穿上试试吧。”

真是好笑。

买脉从来没有给他买过一件衣服,他可得好好看看。花日打开,白衬衫和黑色阔腿裤。单看衣服,他就想象出场景——一个男生抱着书,走在大学校园内,十足的文艺青年范,可惜,花日从不穿这样的衣服。他大学是个性格开朗,张扬的人,要穿就穿最好的,衣服鲜艳色,什么蓝色中短裤,黄色半截袖,用现在的话说是开朗男大。

“挺好的。”

“你不喜欢?我挑了好久,应该和你的尺寸。”

“在你的想象中,北在瓶喜欢穿这种衣服。我不是他,自然不喜欢。”

买脉动作一停,思忖花日的穿衣风格,确实不对,便把衣服塞回去道:“不喜欢就不喜欢吧。你一晚上没睡?”

“嗯。睡不着,闭上眼感觉有人在喊我,喊我救她。”

花日平稳的说出这句话。这种时候,大吼大叫已然没有任何用处,不如平和的说话,聊聊天。

不提邓扇扇,买脉还是好脾气,一提邓扇扇,他就没有说话了的心思:“一会儿去望人山,你准备准备。”

“准备?我准备什么?准备好心情吗?”花日笑了一声,满含讽刺,“父亲。您这是又一次想要杀死我吗?”

“是。你早就该死的,你死了,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。”

“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父亲。不管如何您养过我,让我上学,给我吃食,有了十几年的假亲情,感谢你。但这次后,我们恩断义绝,不相往来。我,也不再欠你。”花日说完,割断一缕头发,来到阳台,“我们之间的过往,以后就如这一缕头发,随风不见。”

买脉维持那个动作,他没有想到这个乖巧的儿子说出这种话,不过俩人都心有八门,装什么!敞开了说就敞开了说。道:“好!我没有看错你!”

“我看错你了。”

“你真扫兴。”

花日双手搭在栏杆,看向下面枯萎的花,她走后,再也没有人照看这一院子的花了。

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

“八点。”

“你挺迫不及待。”

“我怕你跑了,早死早安心。”

无话可说。

花日留下一句我去洗脸。

卫生间许久没人用过,毛巾、牙刷、洗面奶什么都没有,花日洗完脸,他抬头,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衣里。

镜中的人头发翘翘着,像好久不收拾自己,没个形象,不行,得洗头。花日打开淋浴,快速洗完拿出角落里放着的不知好不好的吹风机吹。

买脉抱臂靠门道:“你是要相亲吗?送死而已,打扮的那么干净。”

花日不语,吹完头发,拨弄两下,现在看着是干净人了。他转身说:“几点了,走吧。”

“你不怕死?”

“不怕。”

买脉带人下去,他早做好了准备,下楼就看见一辆车停在门口。开车的是穗原,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服,戴着眼睛,眼镜爪子有点歪,见到买脉道:“家主,一切都准备好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买脉从后备箱找出绳子,下巴微动示意花日抬起双手,然后绑住,绑完手绑脚,拽住他的衣服就往后座扔。

“等等。这是什么东西?你们出去带保险柜干什么?”

“里面装着泥人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泥人用保险柜装着……而且这么厚,至于吗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谢谢支持

鞠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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